第1章：该结束了
装修豪华的卧室里，橘*色的灯光扑朔迷离，满室凌乱。
顾苒缓缓睁开眼睛，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浓浓的哀伤，随即强撑着散架般的身子坐起来，面无表情地拽过角落残破不堪的衣服套在身上。
“不装死了？”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。
陆启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一双眸子冷如寒冰。
他爱惨了这个女人，也恨透了这个女人，她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，只有这种折磨的方式，才能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。
看着她支离破碎的样子，他心中不是没有悔意，只要她亲口认错，他就——
“死不了，习惯就好。”顾苒淡淡地说道，如同没有了灵*的木偶般，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浑不在意。
陆启航刚刚压下的怒火再次被她冷漠无所谓的态度挑了起来，一把掐住她的下巴，逼她与他对视，“顾苒，你到底在清高什么？难道你心里就一点儿悔意都没有，还是说你就喜欢我这样对你？”他不想问，可愤怒到极点，还是不由自主地问出了这样的话。
顾苒轻轻地笑了：“你有齐悦那朵白莲花，不还是经常流连在不同的女人之间，我们不过是同类人罢了。”
听多了这样的话，她的心开始麻木，回答也越来越尖锐。
曾经爱的有多深，现在的悲伤就有多浓，三年前，她试图解释过，可陆启航根本就不相信她！
直到现在，陆启航还在逼她承认。
承认她顾苒水性杨花，结婚之前跟数个男人*混，还打掉跟野男人怀的孩子，因为事情被撞破恼羞成怒害死了安安，害得白莲花齐悦双腿残疾、流产后被相恋的男朋友抛弃。
呵呵！
陆启航气得脸都扭曲了。
疯狂在心底滋生，陆启航失去理智，直接扯碎了那件原本就残破不堪的衣服。
顾苒咬紧牙关一声不吭，很痛！可这种痛跟她心里的痛比起来，根本就不算什么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一切归于平静。
陆启航看到顾苒那张倔强骄傲的脸，满腹愤怒越发无处发泄，“你没有资格提齐悦！既然你这么想男人，那我满足你。”然后丢下一句话摔门而去。
顾苒翻了个身伏在地上，无声地痛哭，消瘦的肩膀颤抖着。
这种折磨，已经持续了三年！
到底发生了什么，曾经相爱如命的两个人，走到了今天这一步？她厌倦了，心灰意冷了。
这种折磨，该结束了！
许久，她终于找回一点儿力气，支撑着去浴室洗了澡，从衣柜最底下的翻出一件大红色的鱼尾晚礼服换上。
这件晚礼服是三年前他们结婚当天的晚宴时穿的礼服，只是因为那场意外，她还没来得及穿上，一切就变得面目全非！
如今再穿在身上，竟然有些肥大，她无奈地苦笑。
原来有些东西，即便再小心地珍藏都会变质，变得不再适合你。
找了针线修改了一番，终于合身了，她坐在化妆镜前化了个淡妆，把头发盘在头顶，用厚厚的粉饼遮住那些不堪的痕迹，看着镜中消瘦脆弱的女人，她竟然觉得有些陌生，随即苦笑一声，从抽屉的最底层拿出一份体检报告。
结果：弥漫性淋巴瘤，胃部、肾部、肺部可见。
建议：尽快手术！
“哐当。”门被踹开，陆启航去而复返。
顾苒慌张地将诊断报告塞进了抽屉，还没来得及说话，陆启航已经到了她面前，一把拽开了抽屉……
第2章：你绝对不能死
顾苒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。
不过陆启航并没有看清楚，他拽开的是上面的抽屉，一份离婚协议书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“你终于想明白了要离婚？”陆启航看着那份离婚协议书，心都空了，冰冷的视线落在顾苒脸上，见她竟然化了妆还穿着那件本该是他们结婚时应该穿的晚礼服，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，“打扮成这副模样，又想去勾引哪个野男人？难道刚刚还没满足你？”
顾苒张了张嘴，看着陆启航那张充满了愤怒又不信任的脸，原本要解释的话就变了，“是啊，没满足。”
陆启航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，拿起离婚协议书签上字，用力将笔摔在地上，钢笔落地四分五裂。
顾苒安静地看着这一切，心在流血，嘴角却慢慢扬起。
结束了，一切都结束了！
下一秒，陆启航直接拽起她将她塞进了车子后座中，车子一路狂奔停在了一家高级会所。
顾苒回过神来的时候，已经置身于一间豪华的包间里，身边坐着四个长相不同身材健壮的男人。
陆启航跟经理交代一番后对她说道：“既然你如此不满足，那我就送你份离婚大礼，要是四个不满足尽管跟经历说，保证让你一次满足。你们几个，好好伺候她，只要她满足了，一人十万。”
看着摔门离去的陆启航，顾苒的心再次狠狠地疼了起来。
她以为这三年的折磨已经将她千疮百孔的心练的刀枪不入，却没料到陆启航的冷酷无情超出了她的预料。
“刺啦——”身上的礼服被撕裂，也让顾苒逼进了绝望的深渊。
她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刀片，毫不犹豫地朝着压向她的男人划了一刀，男人*叫一声松开了她，她趁机将刀片对准了手腕，狠狠地划了下去。
一下、两下、三下……
监控室里，陆启航再顾不得什么，飞快地朝外跑去。
顾苒，你绝对不能死，我不允许！
第3章：道歉
不详的预感在脑海中蔓延，陆启航满脑子都是顾苒手腕鲜血直流的画面，因为跑得太匆忙，摔了一跤胳膊被划出一道血痕他也不在乎，爬起来继续跑。
他受不了顾苒那双冷静嘲讽的眸子，甚至很多时候他都觉得她已经绝望到了极点，可事后她总能好好的，他把她丢进去，也是在他的可控范围内，经理已经拨通了那些人的电话，那一切马上就会结束。
一切本该就此结束，可唯独顾苒的行为超出了他的预料。
他冲进房间，几个男人接了电话后已经按住了顾苒，也想了办法止血，可她用力太狠，手腕处已经血肉模糊。
顾苒安静地躺在沙发上，看着鲜红的血从她手腕处缓缓流出，感觉生命从她的身体里一点点抽离，她的眼皮越来越沉。
天黑了！世界安静了！
就在她的世界彻底陷入昏暗之前，她看到门被踹开，陆启航疯了一般冲进来，眼中是狂暴的愤怒，还有点点泪光——
泪，呵呵，陆启航会为了她落泪？
一定是她的错觉。
陆启航，再见了！
不，再也不见了！即便有来生，她也不想再遇到他。
若无遇见，怎会相欠？
就让这段孽缘，以她的生命为代价画上一个句号吧。
顾苒睁开眼的时候，眼前一片白，感觉手被一双大手包裹着，她侧头看过去。
陆启航坐在椅子上，头靠着椅背双目微闭，下巴处冒出大片胡茬，脸色发黑、下眼眶一片乌青，为了握住她的手，他躺着的姿势看着就很累。
看着这张熟悉又安静的脸庞，顾苒的眼眶渐渐发涩。
我最深爱的人，伤我却是最深，进退我无权选！她明明做出了选择，用生命结束这场彼此的伤害。
为什么他要强硬地留下她？
似是心灵感应，陆启航一下睁开了眼睛，熬了三天三夜，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不满血丝、写满疲惫，看到她安然醒来，眼中闪过惊喜、激动、释然，随后是冷漠、愤怒、无情。
“没有我的允许，你没资格死！没有跟齐悦道歉前，你没资格死！”
陆启航冰冷的话击碎了顾苒心底最后的一丝希翼。
呵呵，她连死的资格都没有！
“你拦不住的。”顾苒直视着他的眼睛，安静地说道，“别的，你更不用想，我不诅咒她死，她就烧了高香了。”
就算是死，她也不会给一个害她的贱人道歉！她何错之有？凭什么道歉？
也不能说没错，她错在把齐悦当好姐妹，给了她算计她的机会。
一句话，陆启航额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的暴起，伸手掐住她的脖子，“顾苒，你怎么这么恶*？齐悦因为你至今无法行走，她连一句怨你的话都没说过，还一直求我不要伤害你。
她一直把你当好姐妹，可你呢？你为什么就这么恶*这么狠！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还诅咒她？你的心是什么做的？”
恶*？顾苒嘴角露出一抹苦笑，任由陆启航掐着她的脖子，放弃了解释，甚至懒得挣扎一下。
解释又怎样？他会相信吗？
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，只要他高兴。
第4章：看好她，别让她死了
陆启航双眼通红，看着因为缺氧连双眼都布满血丝，却连挣扎都不挣扎的顾苒，心中怒意暴走，可最终，他还是缓缓松开了手，紧了紧拳头，蓦然转身离开。
“看好她，别让她死了。”
身后，顾苒吸入一口新鲜的空气猛的咳嗽起来，咳着咳着眼泪就出来了。
住院的时候，顾苒安静又配合，让吃饭就吃饭让打针就打针，只是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，甚至连表情都没变一个，每天如行尸走肉一般。
陆启航通过手机上的监控画面看顾苒，即便是隔着屏幕，她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都足以激怒他。
一周后，陆启航出现在了顾苒面前，一起来的还有坐在轮椅上的齐悦。
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，及腰长发披散着，化着淡淡的妆容，笑起来眉眼弯弯一对儿小酒窝。
十足的白莲花模样！
“小苒，看到你没事儿我真是太开心了，对不起，我今天才知道你住院，你不会怪我这么晚来看你吧？”齐悦兴奋地小脸泛红，滚动着轮椅到了顾苒面前，抓住她布满伤痕的左手，在陆启航看不到的地方，满眼冷笑，“你还真是命大，这样都不死！”
顾苒垂下眸子，看了眼她被裙子遮住的双腿，“时间长了不运动肌肉会萎缩，瞧你脸上跟肉胳膊上的赘肉，不知道的还以为四十多岁的大妈，难怪陆启航不上你，看着都没胃口。”
齐悦脸上一阵扭曲。
三年了，不管她怎么明示暗示，陆启航都对她无动于衷，这是她心中的痛，不过她是不会承认的，反正陆启航绝对不会告诉顾苒这一点。
“那你可看好了。”齐悦得意地一笑，抬手撩了下头发，顺便扯动了一下衣领，露出胸前暗红色的痕迹，“启航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厉害的男人，你知道吧？”
那些痕迹刺痛了顾苒的眼睛。
她低下头，心中苦涩，面上却不动声色。
“小苒，不要，啊！”齐悦突然尖叫一声，用力扯住顾苒受伤的手腕。
刚刚愈合的伤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，顾苒倒退一步想要抽回自己的手，齐悦坐着的轮椅却突然朝一边倒去，她来不及抽回手就被带着一起摔倒，轮椅连同齐悦一起压在她身上，车把抵在她的胸口，疼得她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。
“呜呜，我的腿！启航，你别怪小苒，都是我的错，我不该惹她生气的，她好像误会了什么。”齐悦哭得梨花带雨，紧紧抓着陆启航不让他上前。
陆启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，他没料到在他面前，顾苒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，将齐悦打横抱起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“顾苒，你真是死性不改，给齐悦道歉！”
顾苒抬起头，齐悦正搂着陆启航的脖子缩在他怀中瑟瑟发抖，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。
她苦笑，比起演技炸裂的齐悦，她输的心服口服。
“不，我不会给贱人道歉。”顾苒倔强地说道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。
“来人，看着她点儿，在她不同意道歉之前，不允许她离开这个房间半步，别给她送水跟食物。”陆启航丢下一句话，抱着齐悦愤然离去。
第5章：苦肉计
顾苒面无表情地看着用力摔上的门，走过去反锁住、拉上窗帘，回到床边拿起桌上的水杯，用力砸向角落的摄像头，然后躺回了床上。
撕裂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，凝结成暗红的结块，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，随即闭上了眼睛。
时间一天天的过去，病房的门始终紧闭着。
陆启航看着手机上漆黑的屏幕，气得将手机摔的四分五裂，给保镖打电话，得知顾苒一直未出来，又是一阵生气，可转念一想顾苒已经死过一次，肯定不会再死第二次，而且病房里有食物有水，她肯定饿不着，只是想用这样的苦肉计逼他心软。
这一次，绝不能心软。
第五天，顾苒躺在病床上，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涣散，她看到陆启航温柔的将她拥在怀中亲吻她的额头，一遍又一遍得对她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，他的眼神中是无尽的宠爱。
他说：小苒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子！
他说：小苒，我会用生命爱你，直到我生命终止的那一刻！
他还说：小苒，嫁给我，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、最幸福的新娘！
曾经的承诺有多美，现在的心就有多痛！疼痛让她清醒，顾苒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！
死吧，死了痛快！比这样活受罪好！
“人怎么样了？”门外，陆启航沉着脸问两个保镖。
“夫人没出来过。”保镖说道。
“你们是死人吗？她不出来你们不会进去？”陆启航愤怒之下，直接踹了说话的保镖一脚。
保镖捂着腹部躲到一边，剩下另一个保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：“陆总，夫人把门反锁了，我们进不去。”说完他就闷哼了一声，捂着腿蹦到了一边。
“顾苒，开门。”陆启航把门拍得啪啪响，里面一点儿回应都没有，他继续拍，“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，跟我玩苦肉计没用，赶紧把门打开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医院，顾苒住的是贵宾病房，有单独的电梯，陆启航将门拍得震天响也没人出来抗议。
他的耐心耗尽，指了指两个保镖，“你们俩把门撞开。”
该死的女人！
顾苒迷迷糊糊地听到陆启航喊她的名字，她以为还是在梦中，唉，连在梦中他都变得暴躁不堪了！
呵呵，她的人生就是一场悲剧。
当年为了爱情离家，她信誓旦旦地对父母说：自己选的路就算跪着也要走完！
可是现在，她悲哀的发现这条路她爬着都走不下去了。
哐当，顾苒听到一声巨大的声响，接着是陆启航狂躁的声音，他越来越狂躁了！
陆启航看到了什么？当他看到躺在床上动不动的顾苒时，瞳孔狠狠地瑟缩了一下，“顾苒，顾苒！”不管他怎么摇晃，躺着的人儿都一动不动。
他害怕极了。
“陆总，请让一让。”医生冲过来，对陆启航的态度很不友好。
当时他就提醒多次病情身体情况十分虚弱，可他还是把人逼到了这份上。
医生护士轮番上阵抢救，病房里响着各种嘈杂的声音。
陆启航站在角落里，那些声音仿佛距离他很远，他的眼中只有顾苒那张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脸、紧闭的双眼，仿佛随时都会停止呼吸一般。
停止呼吸？陆启航的心突然无法呼吸了，他握着胸口慢慢地滑落在地上，视线依然不舍得离开她。
为什么要逼他？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？
明明是她错了，为什么就是不道歉？
只要她低头认错，他一定会原谅她！
“嘀嘀嘀——”旁边的机器突然响起警报声，小小的屏幕上的三条曲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直线。
第6章：我恨你
“不，顾苒，我不允许你死，你给我睁开眼，别想给我玩苦肉计，我不吃这套！”陆启航再也顾不得胸口的不适，疯了一样冲过去抓住顾苒的肩膀，入手才惊觉她的肩膀竟然如此瘦弱。
“出去，别耽误我们抢救病人，时间就是生命。”医生皱着眉头赶人。
陆启航被两个医护人员送到了外面，大门在他面前关上，他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一样。
一秒、两秒、三秒，陆启航对着病房紧闭的门，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，他甚至不敢眨眼，那种即将永远失去的感觉让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下沉。
没了顾苒，他怎么办？
顾苒做了个梦，梦见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，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美丽的新娘，身穿白色西服手捧鲜花的陆启航一步步朝她走进，他左上角的口袋微微鼓起，里面装着他们的婚戒，被命名为挚爱永恒的五克拉的粉钻，象征着他们的爱情如梦似幻、永恒美满。
她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溢出，幸福不言而喻。
可画风一转，陆启航突然暴怒着将花束砸在了她身上，玫瑰花枝上的尖刺划伤了她的皮肤，生疼，陆启航却全然不顾，当着众人的面骂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恶*的女人，害死了她的妹妹！
还报了警让警查把她抓走。
“不要，不是我。”顾苒挣扎着解释，猛然睁开了眼睛。
洁白的屋顶，浓烈的消*水，耳边是滴滴的机器声。
“顾苒——”陆启航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，就已经落入了他的怀抱，他紧紧地抱着她，就像害怕失去最心爱玩具的小孩。
顾苒嘴唇动了动，可最终没说什么，她感觉到陆启航颤抖的身子，他哭了吗？
“顾苒，你要倔强到什么时候？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？安安都死了三年了，她那么喜欢你，比喜欢我还要喜欢你，她才十八岁，你怎么忍心——我要的不过是一个诚心的道歉，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低头？
还有齐悦，她有什么错？却因为你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，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愧疚吗？”陆启航絮絮叨叨地控诉着，也将顾苒的心再次推进了绝望的深渊。
她想到了陆安安，那个可爱又善良的小女孩，十八岁正是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，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，生命就戛然而止！安安把她当亲姐姐，她又何尝不把安安当成最疼爱的小妹妹？何况她还是她挚爱之人的亲妹妹！
安安走了她心痛！
可为什么她要承担这个后果？
她明明什么都没做，为什么要诚心的道歉？
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安安的命。”顾苒苦笑，“要不还是让我去陪她吧，来生，我跟她做亲姐妹，一定会好好保护她，不让任何人伤害她。”
陆启航心如刀绞，她就是不认。
“顾苒，你为什么就是不认！那些证据明明都指向你，若不是齐悦替你做了不在场的伪证，你后半辈子都要在里面度过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不在场的伪证？哈哈哈……”顾苒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，她声嘶力竭地喊道，“不是我不是我！我为什么要认？我告诉你，不是我做的，你就算逼死我，我也不会认！”
她受不了了。
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相信她？还要一遍遍地往她伤口上撒盐？
“嘀嘀嘀——”警报尖锐的响起，顾苒死死的瞪着陆启航，“陆启航我恨——你。”
第7章：大礼
深夜，齐悦的公寓，陆启航酩酊大醉。
齐悦坐在他身边，轻声细语地安慰着他，“启航哥，别喝了，喝多了伤身！小苒脾气一直倔强，她不想承认你就别逼她了，也许她觉得承认了就没法面对你跟安安，所以才那么坚持，她是爱你想着跟你在一起才这样的，你就原谅她吧。”
“原谅她？安安一条命，她连句道歉都没有还想让我原谅她？我若是原谅了她，怎么面对死去的安安？”陆启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，仰头就要喝下去。
齐悦急忙阻拦却因为力量不足被带倒在沙发上，她咬着牙捂着胳膊一声不吭，委屈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。
“对不起，你没事吧？”陆启航说着就要扶她，却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脚下一歪直接趴在了她身上，“对不起，我——”
齐悦顺势圈住了他的脖子，将他拉到身上，两具火热的身体贴在一起，火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，“启航哥——别离开我，我害怕——”
陆启航酒意上头，视线变得模糊，眼前的面孔渐渐与记忆中的面孔重叠在一起。
他伸出手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，低头轻轻的吻住她，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。
“小苒，小苒，我爱你——”
情动时一遍遍的呼唤就像钢针一样扎进齐悦的心里，让她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下去，抓在手里的沙发几乎被她抓烂，才强忍下将眼前的男人一脚踹开的冲动。
“启航哥哥，你真坏——”齐悦为了鼓励他，声音越发温柔，“人家想要你——”
启航哥哥？想要他？
不！他的小苒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！她绝对不会说想要！
陆启航脑子里嗡的一声，猛的停下了动作，眼前的脸渐渐变得清晰，当看清他身下的女人居然是齐悦的时候，他几乎是一下子泄了气，“齐悦，怎么是你！？”
震惊，愤怒，他的头越来越疼。
齐悦眼中闪过愤怒的光芒，因为她‘救过’顾苒，所以这三年来，陆启航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跑来她这里喝酒。
每次都喝的酩酊大醉，她以为她有机会，可只有她自己知道，每次发给顾苒那些似是而非的照片，真的只是照片中那样而已。
她不甘心！她爱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，凭什么要把他让给横插进来的顾苒？
她已经做了这么多，明明已经把顾苒变成一个无比狠*的女人，可陆启航还是不肯放手！
凭什么？
今晚，她提前把酒打开了。
两个人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，就差最后一步了，她不甘心就这样功亏一篑！
“启航哥哥，我——”齐悦恢复成可怜无助的样子，颤抖地伸出手，却牢牢地抓住了陆启航，“我，我可以的，只要能让你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快，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情。”
陆启航丢下一句抱歉，落荒而逃。
齐悦看着摔上的门，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，她用力擦掉眼泪，起身走回卧室，调出监控画面剪辑之后发送给了顾苒。
“顾苒，希望你喜欢这份大礼。”
第8章：我们已经离婚了
医院，万簌俱寂，周围安静的让人窒息。
顾苒躺在床上，翻来覆去无法入眠。
她想了很多，又觉得没什么可想的，漆黑的夜里，她总是这样睁眼到天亮，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闪了一下，依稀看到贱人两个字，她颤抖着手拿起手机，看着跳动的画面，心痛地几乎无法呼吸。
一直以来，她心存的那点儿奢望被彻底粉碎了。
没有最绝望，只有更绝望！
陆启航带给她的伤痛是无休止的，她反复看了许多遍，她要让自己在痛苦中认清楚，那个男人是多么的肮脏！
门突然被踹开了，一股浓浓的酒气袭来，顾苒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就被人狠狠地压在了身下，霸道侵略的吻让她呼吸不畅，鼻间依稀闻到了属于那个贱人的香水味。
一想到他刚刚从那个贱人身上离开，顾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，总之将陆启航推到了地上。
“滚，滚出去，恶心！”顾苒用袖子疯狂的擦拭着被他吻过的地方，时不时地干呕两声。
她的动作，彻底激怒了理智混乱的陆启航，他站起来不顾一切地重新将她压在了身下，“顾苒，你以为你多干净？你忘了你跟那些野男人在一起的事情了？我都不嫌弃你脏，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？我是你男人！我睡你天经地义。”
“滚开！我们已经离婚了，离婚了！”顾苒声嘶力竭地反抗。
“不，你是我的，就算你死了都是我的。”陆启航疯狂地宣告主权，他不允许她逃离他的掌控。
啪！脸颊上挨了重重一巴掌，顾苒嘴角渗出血迹。
顾苒懵了，这三年她努力控制自己不在陆启航面前落泪，可这一刻，眼泪肆无忌惮地落下，比起脸上的疼，心里的疼更甚。
陆启航也懵了，他看着自己的手掌，眼神狠狠地瑟缩了一下，他不敢看顾苒的脸，直接将她翻了个身，狠狠地发泄着心中的不安。
只有这样心灵才能安息片刻。
晨曦的第一缕光芒洒落在支离破碎的房间里，陆启航早已离开，顾苒就像一个被遗弃的破布娃娃一样躺在那里。
许久，顾苒挣扎着去洗了个澡，换上一条天蓝色的及膝连衣裙，粉黛未施地出了门，病房外守着的两个保镖已经撤走，她直接乘坐电梯离开。
走在人流如梭的大街上，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，顾苒嘴角浮现一抹久违的笑意，已经有多久没这样笑过了？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。
等她站在本市最大的会所外的时候，已是华灯初上，霓虹闪烁，穿着各色衣服的男女进进出出，热闹非凡。
会所对男人实行会员制，漂亮女孩则无条件通行，顾苒顺利进了里面，刚走了几步，就被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拦住了，“小姐姐，喝一杯？”
顾苒微微一笑，“谢谢。”
她没钱，可是这个世界上从不缺想给她花钱的男人，只要她愿意。
将身子窝进柔软的沙发中，顾苒巧笑倩兮，一杯接一杯地将不同颜色的液体送入口中，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她的感官，男人的手也越来越放肆。
顾苒笑得更加妖艳，甚至主动将身子贴过去，活着太苦，她要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的快乐。
“来啊，快活啊——”放浪的音乐在会所上空回响，麻痹着世人心中的苦。
顾苒勾住男人的脖子，直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，“来啊，快活呀——”
二楼包间，陆启航看着角落的一幕，眼睛喷火，直到顾苒坐到男人的腿上，他用力推开坐在他腿上的女人，大步离去。
第9章：怕是不行了
男人刚揩了一把油，下一秒便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，那只手被生生折断了。
陆启航甩开他的手，“滚！”
男人还没来得及还手，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保镖拖走了，连哼哼一声都没来得及。
“顾苒，你好样的！”陆启航咬牙切齿，他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女人。
顾苒将杯中的液体一仰而尽，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，“真扫兴！这位先生，我们认识吗？”
“顾苒！”陆启航握住她的手腕，拽着她就往外走。
这个该死的女人！
天知道，他现在杀了她的心都有。
顾苒不给他机会，手中的玻璃杯随手一摔，碎响过后，玻璃杯边缘多了一圈尖锐的棱角，往前一送便扎进了陆启航的手臂上。
陆启航颤抖了一下，转头看向自己的胳膊，却没有松开手，只是用另一只手握住了顾苒的手，将玻璃杯从他的手臂上一点点的移开。
四目相对，顾苒的眼神倔强又冰冷，往昔的爱意早已消失贻尽，“我说，你认错人了，放手！”
“认错人？顾苒，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一眼认出来。”陆启航冷哼一声，捏着她胳膊的手一用力。
顾苒吃痛，玻璃杯从手中脱落，又被陆启航拖着往外走去。
“陆启航，你松手，我跟你已经离婚，我的事情不用你管，我就是想放纵，想尝试不同的男人，你凭什么管我？放手！我可不想只让你一个人占便宜。”顾苒一边用力掰着自己的手，一边激怒他。
陆启航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这个女人气死，或者带着她一起入地狱！
“你玩你的我玩我的，我们互不干扰，你放手。”顾苒怒了，张口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臂上，逼他松手。
疼！陆启航疼得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，可他没动，就任由她用力咬着他的胳膊，眼神宠溺地就像看着一个任性的小女孩一样。
血腥味在口中蔓延。
顾苒松了口，吐出一口血水，冰冷的眼神落在陆启航脸上，微笑着说道：“真倒霉，来人间走一遭，我就想体验一下放纵是什么滋味都被你搅合了。不过，从现在开始我的命由我定，我的事情我做主。”
就在陆启航一个失神的间隙，顾苒就挣脱了他的手，朝着一辆急速驶来的车扑了上去。
“顾苒！”陆启航双眼瞬间充血，不顾一切地飞扑上去。
可还是晚了一步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苒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，落在地上滚出数米远，她滚过的地方都是血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。
陆启航脑海中一片空白，双目死死地盯着浑身是血的顾苒，内心一个声音强烈地喊道：不，不是真的，这不是他的小苒！医院里。
周围嘈杂不堪，陆启航却觉得那声音遥远的不切实际，他一步步走到顾苒身边，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。
“鞋掉了一只，怕是不行了。”有人说道。
“是啊，出车祸最怕掉一只鞋。”
“闭嘴！”陆启航冰冷的眼神射向说话的两个人，俩人一看陆启航的样子吓得不敢多说，转身就跑了。
陆启航捡起跌落的鞋子，失*落魄地跑到顾苒身边，颤抖着手给她穿鞋，“小苒，别怕，你的鞋子没丢，我这就给你穿上，别怕……”
第10章：你肯不肯放过我
救护车呼啸而过，医院。
顾苒的病瞒不住了。
陆启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，那天他疯了一样回到别墅，从最底层的抽屉翻出了这份体检报告，如今，手里的体检报告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汗水浸湿，已经变得皱巴巴。
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，医生走出来，看到陆启航就没好脸色。
“你们当家属的心真大，病人身体状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撑着不来接受治疗，现在又遇到车祸，病人能活着还真是奇迹。”
“活着？医生，你是说小苒没事儿？”陆启航终于活过来了。
“暂时脱离生命危险，她的病情不能再拖了，你们尽快商量出结果。”医生冷漠地瞪了他一眼，“还有，她这个身体状况怎么能怀孕？真是不要命！等病人醒了，商量一下吧。”
怀孕？！小苒怀孕了？
陆启航脑子里嗡嗡作响，曾几何时，他的小苒是那么渴望有一个孩子，这么多年了，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。
可这个孩子却来的如此不是时候！
顾苒醒来看到头顶白色的天花板，她嘴角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，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庆幸，明明老天爷不想让她活下去，可她都被车撞飞了，却又一次睁开了眼睛。
老天爷是故意逗她玩吗？还是陆启航连老天爷都能争过？
“小苒，你醒了？”陆启航第一时间发现顾苒睁开了眼睛。
“真遗憾。”顾苒叹口气，转头看向陆启航，这个印刻进她骨子里的男人，这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，她突然有些泄气，“放过我好吗？”
没有了往日的倔强与骄傲，甚至带着一丝祈求。
陆启航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，装作没听到她的话，从保温壶里倒了一碗粥，吹凉了送到她嘴边，“先吃点儿东西，养好身子要紧。”
顾苒觉得陆启航的行为有些奇怪，看到病房的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，“医院？”
“医院。”陆启航的声音中压抑着浓浓的悲伤，“乖，先吃东西，把身子养好再说。”
医院！
顾苒笑了，难怪陆启航这么奇怪，原来他都知道了。
“你知道了吧，吃不吃都无所谓。安安的事情，是我对不起她，我郑重地向你道歉！看在我们——相识一场的份上，放过我吧。”顾苒态度诚恳。
事到如今，如果她的道歉能让陆启航心中好过一些，那她道歉！即便不是她害死了安安，她也道歉！
余生，愿他能过得好一点儿。
“别想太多，我已经咨询过医生了，你不会有事的，乖，先吃饭。”陆启航尽量将声音放到最轻。
听到顾苒道歉的那一刻，他的心突然狠狠地疼起来，他问自己，就为了这一句道歉，他把最爱的小苒逼到这个份上，真的值吗？
她道歉了，安安能回来吗？
他们，还能回到过去吗？
顾苒看着他，“陆启航，经历了这么多，你觉得你这样做有意思吗？我就问你，在我生命的最尽头，你肯不肯放过我？”
“不，你哪里都不能去。”陆启航真的害怕了。
经历了这场车祸，看过了那份病历，他真的什么都不想计较，只想她好好的陪在他身边。
“晚了，这一次，你真的留不住我了。”顾苒苦笑。
第11章：放过我的孩子
陆启航捏着勺子的手几乎捏不住，良久，他重复道：“乖，先吃点儿东西。”
顾苒苦笑一声，翻身朝里，留给陆启航一个背影。
陆启航飞快地揉了一下胀痛的眼睛，继续好脾气地劝道：“小苒，别闹了，先吃点儿东西，你不吃东西身体怎么会好？”
医生正好进来查房，检查了一番后，直接说道：“手术时间已经安排好了，摘掉左肾、切除一个小肺片跟三分之一的胃，流产手术也一起做了。不过病人身体虚弱，你们要有心里准备。”
“……你说什么？”顾苒猛的转过身，“什么流产手术？”
陆启航喉头发涩说不出口。
“就你们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父母？都已经怀孕六周了，居然还不知道自己怀孕。”医生生气他们对新生命的不负责任，“正好，你这身体也不适合怀孕，一起把手术做了。”
顾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，“医生，你说我怀孕了？”
“你的身体状况很糟糕，不适合留下孩子。”医生说话虽冷，到底是同情她的。
顾苒抬手轻轻的落在小腹上，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一个小生命的存在，这是她的孩子，这是她跟陆启航的孩子！
曾经相爱时，她无数次地规划过有一个孩子的幸福生活，幻想着一加一等于三的美好日子。
她期盼了这么多年，她的宝宝终于来了，即便她与陆启航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，她也想把孩子留下来。
“不，你只需要帮我想办法留下孩子，就算付出生命我也愿意。”为母则刚，顾苒坚定地说道。
“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，但是这个孩子——”
“不，我是不会拿掉孩子的。”顾苒打断医生的话，坚决不从，样子魔怔。
医生见她情绪激动，拍了拍陆启航的肩膀走了。
陆启航刚要开口，顾苒就抢先了，“你出去，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，我的手术单上你没有资格签字，出去，我不想见到你。”
她害怕，害怕陆启航会伤害她的孩子。
谁都不能伤害她的孩子！
陆启航眼底闪过愤怒，“顾苒，你要倔强到什么时候？你不要命了。”
“我的命我自己决定。”顾苒不肯退步。
陆启航从文件包里掏出一份文件，真是他们之前签署的离婚协议书，当着她的面撕成了碎片，“你看好了，你的命还在我手里，怎么选择也是我说了算。”
希望就这么在眼前破碎了，顾苒双眼通红，“陆启航，如果你敢伤害我的孩子，我就恨你一辈子。”
“就算你恨我一辈子，也得留在我身边。”陆启航抓着她的胳膊，四目相对，“顾苒，你听好了，你这一生注定跟我纠缠不清，爱也好恨也罢，你只能留在我身边。”
最后，他终是心生不忍，放低了声音哄劝道：“顾苒，我们还年轻，孩子还会有的。”
顾苒苦笑。
以前她还能说狠话，可现在她肚子里有孩子，她不敢。
“不会了，孩子不可能再有了！陆启航，我求求你，只要你放过我的孩子，我就留在你身边，我给安安道歉，我给齐悦当牛做马，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！”顾苒不顾身上的伤痛，爬起来给陆启航磕头。
她什么都可以答应，只要能留下孩子。
“啪嗒——”东西落地的声音响起。
齐悦坐在轮椅上，小脸苍白，带来的水果撒了一地，魔怔了一般喃喃道：“孩子，孩子，我的孩子呢？”
陆启航看了齐悦一眼，转头对顾苒说：“一命还一命，你就当用这个孩子给齐悦的孩子偿命。”
第12章：病人不行了
顾苒拼尽了全力反抗，却还是被推进了手术室。
手术室的门关上的最后一刻，顾苒看到依偎在陆启航怀中哭得稀里哗啦的齐悦朝她露出胜利、挑衅的眼神。
顾苒的心，空了！
宝贝，对不起！妈妈是个没用的人，连保护你来到这个世界的能力都没有，妈妈陪你一起走给你赎罪。若有来生，你一定要投胎一个好人家。
手术之前，顾苒安静下来，请求医生给她五分钟的时间，她说她担心自己再也醒不来，想跟亲朋好友还有家人告别。
呵呵，他哪里还有亲人？
这些年为了陆启航，她放弃了自己的人际圈子，没有了亲人，生命中只剩陆启航！
医生答应了，以顾苒的情况，能从手术室离开真的需要奇迹。
顾苒拿到手机，点开了加密的邮箱。
邮箱里是能证明她没有害死安安的证据，还有这些年齐悦发给她的各种挑衅的图片以及电话录音，还有那段不堪的视频，也不知道齐悦是太大意还是太自以为是，视频里居然能清楚的看到她用双腿轻松地盘住陆启航。
最后，是一份体检报告，齐悦先天子宫发育不全，无法受孕！
呵呵！
齐悦一直认为最了解她，以她高傲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把那些图片拿给陆启航当面对质，然而她失算了，人总是会变，何况她经历了这番痛彻心扉的折磨。
原本，这些东西早就应该给陆启航，可每次她还没来得及开口，陆启航的不信任便将她推进深渊，接着便是无情地羞辱与无尽的折磨。
如今，她总算有机会送出去了。
将所有的内容打包上传，收件人：陆启航！选了24小时后发送。
明天这个时候，她应该已经陪着她的孩子离开这个世界了吧！
手术开始了，齐悦坚持不肯离开，一定要亲耳听到顾苒安然无恙，陆启航想到那晚的事情，心中多少有些愧疚，加上担忧顾苒也就没有勉强她。
可他没想到手术居然持续了十七个小时还没结束，护士进进出出补了几十次血袋，紧张地氛围让人呼吸不畅。
陆启航烦躁的将领带扯下来丢在一旁，拳头紧了又松！没事的，小苒一定不会有事，医生说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！
齐悦坐在轮椅上摇摇欲坠也不肯离开，用实际行动表示着她对顾苒的姐妹情深。
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，穿着消*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医生匆匆走出来，手套上沾着鲜红的血，“家属，病人不行了，有什么想要交代的赶紧说吧。”
陆启航的大脑嗡的一声，上前拽住医生的衣领，牙呲必咧，“什么叫不行了？你再给我说一遍。”
齐悦驱动轮椅走到陆启航身边，紧紧地拽住他，大声劝说道：“启航，你冷静点儿，冷静！啊——”下一秒，她连人带轮椅直接翻倒了，额头上流出殷红的血迹，只来得及喊一声启航就晕了过去。
陆启航看着自己的手，他明明没有用多少力气，齐悦怎么就倒了？不过看着齐悦脸上的血迹，他顾不得想太多，急忙冲过去把她抱起来，“齐悦！”
现场一片混乱。
顾苒带着呼吸机，微眯着眼睛，头顶的无影灯照着她毫无血色的脸。
黑暗来临之前，她听到齐悦娇滴滴地喊启航，听到陆启航惊慌失措地喊齐悦！
呵呵。
口口声声爱她，可终究，他为了齐悦连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放弃了。
不知道明天这个时候陆启航收到那些信息会有什么反应？会对她产生愧疚吗？还是会无所谓地娶了齐悦？
不过，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。
泪，无声无息地滑落。
第13章：错的人一直是他
陆启航抱着齐悦将她放在移动救护床上，即便是昏迷中，齐悦还是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手，无奈之下，他直接把衣角撕裂，匆匆跑回手术室。
当他冲进去的时候，偌大的手术室已经变得空荡荡的，只剩一个收拾残局的护士，正将一块白布盖在顾苒头上。
不，这不是真的，不是真的！
“你干什么？”陆启航失控地跑过去，一把扯掉了白布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护士，“你在做什么？”
护士被陆启航的样子吓得瑟瑟发抖，看了眼一动不动的顾苒，颤抖地说道：“请节哀，医生让您去办理死亡证明。”
“什么死亡证明，我不办，她不可能死！”陆启航彻底失去了理智，疯狂又小心地晃着顾苒，“小苒，你醒醒，你醒醒，我发誓再也不逼你了，我给你赔罪，只要你醒来，让我做什么都行，我什么都不要了，我只要你！小苒！啊——”
陆启航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声。
小护士快吓死了，东西也不敢收拾了，转身就往外跑。
“站住。”陆启航一把将小护士拽了回来，“救她，我让你救她！”
小护士吓得*不附体，“我只是个护士，我不会救人啊，而且她已经死了，人死不能复生，您冷静点儿。”
话音一落，陆启航直接将她按在了顾苒的身边，嘶吼道：“我让你救你就救，顾苒要是死了，我让你陪葬！”
“啊，杀人了！”小护士失声尖叫，痛哭流涕，“救命，救命啊！”
一群人冲进来拉开了失去理智的陆启航，因为他反抗的太厉害，只能强制打了针让他安静下来。
陆启航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，可他还是僵持着不肯离开，“小苒，救救小苒。”
小护士终于得救，站起身来的时候却被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，“啊——”小护士惨叫一声，接连受到惊吓脆弱的神经终于不支，身子一歪倒了下去。
“啊，活了！”有人惊呼，看着已经被宣布死亡的顾苒睁开了眼睛吓得*不附体。
顾苒奇迹般地活了下来，但她陷入了深度昏迷的状态，无论陆启航怎么呼唤，她都不肯睁开眼睛，医生检查后摇摇头，告诉他顾苒的情况依然很糟糕，扩散的癌细胞随时都会夺走她的生命。
但也告诉他，医学上存在很多奇迹，比如顾苒奇迹般地活了，比如有些植物人昏睡几十年后苏醒。
陆启航大脑自动屏蔽了不好的信息，选择性地接受了好的信息，他坚信顾苒会醒。
然后，他将公司的事情委托给了十一个高级助理共同决策，寸步不离地守着顾苒。
第二天，陆启航正在给顾苒擦洗，手机突然闪了一下提示有新邮件进来，本来不想管的却正好看到发件人，竟然是顾苒。
他拿着毛巾的手颤抖了一下，看了眼沉睡不醒的顾苒，本能地拿起了手机。
每往下翻看一点儿，他的心就往下沉一点儿，脑子里嗡嗡的就好像压了一座大山，脑海中有个声音一直呐喊着拒绝接受这一切，可手却不由自主的往下滑，当看到最后一个视频的时候，他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般，拳头握的嘎嘣响。
原来，错的人一直是他！
原来，他错的如此离谱！
顾苒说：如果时光能够倒转，我会在那个盛夏的大雨天淋雨跑回家，那样就能错过你！
若无相见，怎会相欠？
一时间，陆启航连看顾苒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。
第14章：跪着赔罪
他想起了过往。
他们相遇的那个盛夏大雨天，顾苒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，怀抱几本复习资料站在花店的屋檐下，安静地等待雨停，美好地如同一副画。
那时候正是他创业最低谷的时候，几乎身无分文，但*使神差的，他还是举着伞走到了她面前，“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？我会爱你一生一世。”
后来，他们就在一起了，顾苒为了他跟家人闹翻，大学毕业就跟着他来到了他的城市。
开始，一切是那么美好，安安也特别喜欢顾苒，他的事业也开始节节攀升，事业有成、美人相伴，那时候他觉得他是上天的宠儿，是最幸运的男人。
可安安的死让那一切戛然而止，他也因为安安的死失去理智，失去了信任，悲剧从此开始。
VIP病房里，齐悦正美美地摆弄着她刚刚做好的指甲，黑色的底色上绽放着一朵绚丽的曼珠沙华，美的让人窒息！她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，她才是最后的胜利者。
顾苒那个贱人，临死也没见到陆启航！没了她的阻碍，齐悦相信陆启航很快就会是她的！也必须是她的！
陆启航站在门口，将齐悦的表情看在眼里，那近乎扭曲的疯狂如此明显，他以前是瞎了眼吗居然看不见？
“启航，你怎么来了？”齐悦一抬头看到陆启航站在门口，脸上的得意甚至没来得及隐去，但很快她就整理好了情绪，抹着眼泪说道：“对不起，都是我没用，小苒临死前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，她一定很伤心，她那么爱你，为了得到你的爱什么都肯做，可最后——”
陆启航嘴角泛起一抹浓浓的讥讽，齐悦的演技真的很好。
“你的腿真好看，肌肉结实皮肤光滑细腻。”陆启航掀开被子，露出一双笔直纤细的长腿。
齐悦一愣，有些不明白陆启航为什么突然说这个，但是夸她没错，当即含羞带怯地说道：“为了你，我一直让自己的身体保持最美的状态。”
“包括跟不同的男人上床获得爱情的滋润，顺便运动减肥？”陆启航看着齐悦瞬间变得难看的脸，勾了勾嘴角，“反正你有先天性不孕症，不管怎么玩都不会怀孕。”
齐悦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，她震惊地看着陆启航，摇头否认，“启航，你说什么呢？那样做的是顾苒，你不是亲眼看到过了！”
“所谓的亲眼看到，不是你特意安排的？”陆启航冷笑。
下一秒，他直接拽着齐悦的头发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，一路朝顾苒的病房走去。
齐悦头皮吃痛，一边惨叫着一边被陆启航拖着走，陆启航看到她完好的腿，用力闭了闭双眼，呵呵，真傻！
等她得到自由的时候，已经跪在了顾苒面前。
顾苒戴着呼吸机，身上插满了管子，旁边的机器发出滴滴的声响，显示着她的生命尚在持续。
“她不是死了吗？怎么还活着？”齐悦过于震惊，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。
“她死了，你也别想活。”陆启航冷冷地看着她，“从今天开始，你就跪在这里给顾苒赔罪，直到她苏醒为止。”
第15章：失忆了
一天又一天，顾苒安静地躺在那里，仿佛睡着了一样却始终不肯睁开眼睛。
齐悦的腿真的废了，她跪了太久膝盖受损，要先换膝盖骨，至于以后能不能站起来还另说，原本她还争辩，后来陆启航嫌弃她呱噪，直接将手机丢给了她。
她心里恨，却找不到理由为自己开脱。
直到她被医生抬走，才算彻底解脱。
陆启航说：“滚吧，小苒不想见到你，滚出这个城市，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。”
陆启航没有将她送进去，有些事情他无法面对。
顾苒说的对，他们之所以走到最后的样子，是因为他的不信任。
春去秋来年复年，三年过去了，顾苒身体里的癌细胞已经得到了全面的控制，可她还是安静地躺在那里，不管陆启航说什么，她都没有反应。
个日夜，陆启航几乎夜夜无眠，他苍老了许多，坚持下去的信念也在一点点地崩溃，“小苒，你还没睡够吗？我好想你，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？好想你！”
他握着顾苒的手，胡茬轻轻地扎在她白皙的手上，看着沉睡般的顾苒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。
顾苒做了一个很长的梦，在梦里她不知道自己是谁，但是她每天都看到一个女人遭受折磨，痛苦地蜷缩在角落，满眼绝望！那个伤害她的男人长得很好看，可他发怒的样子就像要吃人一样，好恐怖！她从内心感到害怕。
又一次，男人将女人按在地板上疯狂地折磨她！她害怕极了，正要躲起来时看到对上女人的绝望的眼神，吓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。
这是哪里？她是谁？看着眼前的一切，顾苒茫然不知所措，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微微的刺痛感，她转头看去，却看到了那张让她害怕颤抖的脸。
“啊——”顾苒发出一声惨叫，满眼恐惧的往后缩，身上的管子被她弄掉，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，但比起来她还是更害怕眼前的男人。
陆启航既惊又喜，半天做不出反应。
小苒醒了！她害怕他！
“小苒，别动，会弄疼你的。”陆启航看到她身上插着管子有些地方已经出血，吓得不敢往前，只能轻声细语地安慰她。
然而适得其反，他的一举一动都让顾苒如同受惊的小鹿，不管不顾地闪躲。
医生冲进来，看到顾苒的样子让助手把陆启航架了出去，安抚了半天，总算让顾苒安静了下来。
顾苒失忆了。
她什么都不记得，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，然而她不能看到陆启航，每次看到他就吓得浑身发抖，情绪失控。
医生会诊后得出的结论是心理创伤，她受到的刺激太大，导致她完全封闭了过去的记忆！至于为什么对陆启航的反应如此剧烈，也只有他自己找答案了。
陆启航每每看到失控尖叫的顾苒，心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一般，连呼吸都困难，可他的小苒没有离他而去，她还活着！
足够了！余生，他会用尽全力去爱她，他相信早晚有一天，他的小苒会重新接纳他，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，一家人幸福地生活。
“不要过来，不要过来，走开，走开！”顾苒将自己缩在角落里，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，不自觉地发出了尖叫声，一把打翻了他端着的碗，鸡汤洒了陆启航满身。
陆启航手僵在半空中，看着顾苒的眼神充满了挫败。
第16章：要我怎么做
一个月了，整整一个月了，顾苒始终都不让他靠近半步，甚至根本就不听他说话。
护士急忙冲进来，一边安抚顾苒的情绪一边对陆启航说道：“麻烦您先出去一下，病人需要休息。”
陆启航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，“小苒，我是陆启航，是你的丈夫，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？没关系，就算你忘记了我，我们也可以重新开始，求你不要这样拒绝我好吗？”
顾苒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，她只是觉得眼前的男人很可怕，只要看一眼，她就会不自觉地全身发抖，控制不住地尖叫。
“小苒，我发誓，绝对不会再伤害你。”陆启航眼眶发红，如同挣扎的困兽般。
小护士心里有些不忍，从她那天被两人吓得昏死过去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，她每天都要重复经历这样的事情，虽然也很同情陆启航，可一想到当时他抱着另一个女人，连自己的妻子最后一面都不见，心就硬了起来。
“你出去吧，不要再刺激病人，她的情况还很不乐观。”小护士说道。
陆启航挣扎半天，最终也只能离开。
陆启航每天都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，只要顾苒醒着，他连病房的门都进不来，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，他才能守在她的身旁。
淡淡的月光洒落在她脸上，陆启航的视线贪婪地在她脸上划过，弯弯的眉毛，双眼微微合起，长长的眼睫毛往上翘起，高耸的鼻梁，饱满小巧的嘴微微张开，浅浅的呼吸声……
一切是那么美好又安静！
他终是忍不住，轻轻地靠着床边躺了下去，将熟睡的小人儿揽进了怀中，贪婪地允吸着她发间的馨香，唇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，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不去做更多的事情。
“小苒，你到底让我怎么做，才肯重新接纳我？不要紧，我能等，总有一天，我会让你重新接纳我，忘记了也好，忘记了过去就忘记了痛苦忘记了受到的伤害，我们重新开始，好不好？”
陆启航在她耳边轻言细语，讲述他们过去那些点点滴滴的小美好，规划着未来美好的生活。
不知道是不是他说的那些话太美，怀中的顾苒突然翻了个身，抬手搭在他的腰上，往他怀中凑了凑，就像偷腥的猫儿一样，睡的更香甜了。
陆启航简直受宠若惊，生怕这是自己做了一个梦，就这样保持一个姿势，一直盯着顾苒到天亮，就算胳膊麻了也毫不在乎。
如果这是一个梦，那他永远都不要醒来。
再那样下去，他真的怕有一天他会支撑不住。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下来的时候，顾苒醒了，她缓缓地睁开眼睛，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有些迷茫，喃喃道：“启航？！”这是怎么了？他怎么连胡子都不刮？工作的事情忙成这样了吗？
陆启航缓缓睁开了眼睛，这是他这三年多来睡过的最安稳的一个觉，看着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他的顾苒，心紧张地几乎要跳出来，小心翼翼地开口，“小苒？”
顾苒笑了，露出一个纯真美好的笑容，几乎闪瞎了陆启航的眼睛，在他震惊的视线中，顾苒主动凑上自己的唇，在他唇上落下一吻，疼惜地说道：“连胡子都不刮，是不是工作太累？我帮你刮。”
第17章：决定离开
她说着爬起来，看着陌生的病房有些茫然，“这是哪里？”
陆启航受宠若惊，脑子里乱糟糟的，她刚刚的表现，分明是他们热恋时的样子，难道她的记忆停留在他们热恋的时候？
“医院，你生病了，现在已经好了，我们回家。”陆启航说道。
顾苒早就可以出院了，可他无法带她离开所以只能留在这里，现在她好了，他终于可以带她回家了。
“好，我们回家。”顾苒笑笑，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，“启航，谢谢你这么疼我，我会爱你一生一世。”
陆启航用力地将她搂紧，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，他的小苒回来了！
郊区一个安静的小院子，正屋前面的空地上种满了火红的玫瑰，两边上粉玫瑰，中间夹杂着一盆蓝玫瑰，南墙则种满了洋桔梗，淡紫色的花儿开得正浓，满园花香。
“哇，玫瑰花都开了，好漂亮。”顾苒看着盛开的鲜花，兴奋异常。
陆启航满足的笑了，在那些他无法靠近顾苒的日子，他都是在这里度过的，院子里的花是他一棵棵栽下去的。
这里是他们同居的第一个地方，顾苒一直想种花，他却坚信这破旧的小院子只是他们临时的落脚点，懒得陪她做那些小事，后来他也实现了自己的承诺，买了漂亮的大别墅送给她，只是——
“你什么时候种下去的？我怎么不记得？”顾苒歪着头想了很久，都不记得。
陆启航揉了揉她的头发，“当然是瞒着你偷偷种的，不然还算惊喜吗？”
顾苒释然，穿梭在花丛间像个快乐的孩子，可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不对，她拽着身上的波西米亚风格的大长裙问陆启航，“我的衣服怎么这么浓艳？我不记得有这件衣服。”然后她翻遍了所有的衣柜，都没有找到一件白色的裙子，她很失望。
陆启航想带她去买，顾苒不去，她想留下来打理一下小院，让陆启航去帮她买衣服，看看他能不能买来她最喜欢的衣服，然后高高兴兴地目送他开车离开。
陆启航从后视镜中看着顾苒，她一直微笑着朝他摆手，就像他们热恋的时候那样，他满足地笑了，心想一定要把商场里所有白色的衣服都买下来送给她。
当陆启航的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，顾苒伪装的笑容再也撑不下去了，她泪流满面地回到了小院，从这里去市里来回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，他在商场逛一圈至少也得两三个小时，时间足够。
她拿起角落的锄头，将那些绽放的花儿全部挖了出来，又回到屋子里将两人的合影全都剪开了。
破镜不能重圆，他们回不到过去了。
昨晚，陆启航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时候，她的记忆恢复了，怕失态便靠进了他的怀中，一方面是贪恋他的怀抱，另一方面她也想了许多，最终，她决定离开。
想到陆启航的固执，她用了这样的方式，留给彼此最后一点儿小美好！
顾苒从小院离开的时候，陆启航正在商场里亲自挑选衣服，只要看着适合顾苒的，全都买下来，一边挑选一边幻想着顾苒穿上新衣服时开心的样子，嘴角就忍不住上扬。
第18章：终于找到她
陆启航兴冲冲地回到小院，一下车就看到门敞开着，“小苒，我回来了——”
当他拎着满满的战利品冲进小院的时候，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地刺痛了眼睛，手中的东西散落在地上，他不顾一切地冲进屋子里，“小苒，小苒你在哪里？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，别怕，我来了。”
他心存最后一丝幻想，希望毁掉那些花的另有其人。
当他找遍屋子里最后一个角落的时候，心也跟着空了，遍地狼藉，他们的合影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，曾经相拥的两个人被生生撕成了两半。
镜子上，有顾苒用口红留下的一句话：回不去了！
四个字，深深地扎进了陆启航的心里，他身子晃了晃倒在了地上，良久，他缓过劲来，冲到镜子前将那四个字用力擦去，找出剪刀跟胶带，把照片一张张粘起来，然后把那些花儿重新栽回去，将买来的衣服一件件地挂进衣柜。
他的小苒回来的时候，这里又是她喜欢的样子。
然后，陆启航发了疯一样全世界寻找顾苒，他发动了所有员工，雇了找人的公司，翻天覆的地找顾苒，只要找到她，感谢金一千万。
此时，顾苒正在一家儿童残疾福利院做义工，她负责的孩子都是自闭症儿童，他们乖巧又可爱，总是安安静静地做事情，有时候是看着天空眨眼，有时候拿着画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就像上天撒落在人间的小天使，他们努力完成心中所愿。
顾苒每天都陪着他们说话，尽管没有回应，但她依然很满足，她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使命，陪着这些可爱的小天使们就是她的使命，她狂躁的心也在这种宁静的日子里渐渐安静下来，每天除了跟他们待在一起，闲暇时便拿起画笔，专心地画一幅画。
每每完结时，她才意识到自己画了什么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男人。
他微笑的脸，疲惫的脸，生气的脸，愤怒狂躁的脸，还有他失望至极的脸，她清楚地记得他的每一个表情，还有他眉梢那颗喜上眉梢痣。
忘记一个人很难！她拼尽了全力想要忘记，记忆却越来越清晰，想念也越来越浓，有时候她坐着坐着就会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。
“小苒？！”轻轻的呼唤夹杂在温柔的风中传来。
顾苒动了动，想念一个人真可怕，连幻觉都出现了。
她苦笑着摇摇头，转身的瞬间却僵在了原地，幻觉会如此地真实？她动了动嘴唇，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，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一遍遍地呢喃：“小苒，小苒。”
陆启航用了很大的力气，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。
真的是他的小苒，他终于找到她了！天知道这一年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！
顾苒身体僵硬，很想用力地回抱他，她真的太想念他了！很多时候想他想的想哭！可垂在身侧的手最终也没有抬起来。
她无法忘记，她躺在手术台上的最后一幕。
陆启航，明明知道那是她临死前的最后一面，却还是抱着另一个女人离开了。
那是她心中永远无法迈过的一道坎。
第19章：让她恶心
失而复得，陆启航又展现了他的霸道与不容抗拒，顾苒不肯跟他走，他便留在这里陪她，大手一挥一千万就到了福利院的账户上，院长代表全体孤儿感谢他，也默认了他留下来的事情。
然后陆启航就成了顾苒的尾巴，不管她走到哪里，陆启航都紧随其后，他那张脸吓坏了不少小孩子，最后，虽然院长没有好意思开口赶人，顾苒自己也不好意思待下去了，跟院长递了辞呈，又跟那些小孩子道了别，顾苒离开了福利院。
“小苒，我们回家。”陆启航摇下车窗。
最开心的莫过于他了。
顾苒认真的盯着他，最终摇了摇头，“陆启航，我再问你一次，你能放过我吗？”
画风突变，陆启航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，“小苒，上车，先回家再说。”
“我们没有家，过去那些地方对我来说就是牢笼，一想到——我就觉得呼吸困难，事到如今，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好吗？”自从陆启航出现后，顾苒想了很多，也劝说了很多。
陆启航从来都不肯妥协，可这一次，她也没有办法妥协。
陆启航脸上的笑容消失，“过去的一切你不想面对，我们可以重新开始，过去是我对不起你，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，我只有一个要求，留在我身边。”
“相互伤害吗？”顾苒苦笑，拖着行李箱往前走。
陆启航愣了一会儿，开车追上她，夺过行李箱放进后备箱，然后将顾苒塞进了副驾驶座上，扣上安全带，“先上车，我们慢慢谈。”
回到驾驶座，陆启航发动了车子一路开到了海边，面朝大海，海风呼啸。
“顾苒，那件事已经结束了，从你昏迷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年，难道你还不能原谅我吗？”陆启航深感无力，将她揽进怀中，“忘了过去，重新开始好吗？”
顾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，如果能忘记，她何尝不想重新开始？
陆启航没有得到她的回答，心中了然，但他不会放弃，当初那么痛苦那么煎熬他都没有放弃，到了今天他就跟不会放弃了。
“我可以等，哪怕要等一生我也认了。”
陆启航的话让顾苒害怕又心痛。
最后，顾苒别无选择地上了车，任由陆启航带她离开，最终，车子还是停在了小院外面，陆启航带着她进了小院，当年被拔出来的花已经全部栽了回去，仿佛它们从未经历过那场生命的威胁一般。
屋子里的照片也已经回复了原样，没有粘贴，陆启航直接让人还原了照片，重新冲洗了一份悬挂起来。
“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。”陆启航将她带到衣柜前，打开衣柜的门，里面直接打通成了一个衣帽间，百平米的地方挂满了衣服跟鞋子，还有各种款式的包包，衣服的颜色偏淡，尤其是裙子，大多都是白色的。
顾苒默默地看着这一切，不感动是假的，可她不敢面对这份感动，也不敢面对陆启航，在每个思念成疾的深夜她都有一种忘记一切重新开始的冲动，可每每那个时候，脑海中浮现的便是陆启航跟齐悦在一起的画面。
让她恶心！
第20章：别挑战我的底线
“喜欢吗？”陆启航装作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挣扎，温柔地问道。
顾苒笑了笑，“你想把我困在这里？”
“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，我会用行动感动你，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。”陆启航自信满满。
因为他接受不了除此之外的结局。
顾苒不再说话，这样的争执毫无意义，“让我留在这里也可以，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只要你留下。”陆启航见她松了口，悬着的心落了地，虽然他强势，可他也害怕顾苒不肯妥协，她从来都是个高傲的人。
“我要一个人住在这间卧室里。”顾苒早就注意到卧室的摆设是按照她的喜好准备的，不过却是为两人准备的。
她不能接受。
陆启航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，最终点了点头，“好，那我睡在隔壁的卧室，晚上有什么事情你就喊我。”
就这样，顾苒留了下来，每天侍弄一下院子里的花草，就当给自己赔罪，闲暇之余看看书、上上网、听听音乐，日子过得逍遥惬意。
陆启航平时也只是用电脑处理一下工作，其余的时间都守在顾苒身边，煮咖啡、泡花茶、做顾苒喜欢吃的全麦面包，谈论一下顾苒喜欢的某个明星。
总之，他就像顾苒肚子里的蛔虫一样，知她所知想她所想，如他承诺的一般，用实际行动感动着她。
顾苒面上带着笑，心里却越来越焦躁，陆启航对她越好，她就越煎熬，最后连笑容都伪装不出来，她食不知味，夜不能寐，人越发消瘦，脸颊都凹陷了下去。
终于，当顾苒只吃了一口便将饭碗推到一边的时候，陆启航摔了筷子，“顾苒，你到底想怎样？我都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了，你到底要倔强到什么时候？要彼此折磨到什么时候？难不成非要逼死我吗？”
是啊，顾苒苦笑，她到底要倔强到什么时候？要彼此折磨到什么时候？她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。
“我真的——尽力了。”顾苒苦笑，迎上陆启航的目光，“现在换你好吗？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在这里住下，可这样的结局并不是我们想要的。所以，你能放我离开了吗？那一年，是我过的最平静的一年。”顾苒心如刀绞，却面无表情地说着违心的话。
她知道，她的人生已经毁了，也许只有死亡，才能解脱。
陆启航一下子泄了气，靠着椅子上一脸疲惫地捏着眉心，“小苒，对不起，我刚刚失态了，我跟你道歉。”
“陆启航，你认清楚事实吧，只要我们在一起，这样的伤害就不会停止。”顾苒受不了了，“我要离开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陆启航直接拒绝，“别挑战我的底线。”
“我已经决定了，要么死，要么放我离开。”顾苒倔强地说道。
陆启航的怒意最终还是爆发了，他一下跳起来，拽着顾苒朝卧室走去，“这样下去不行，我们得有所改变，要个孩子吧，有了孩子或许我们的日子就不一样了。”
孩子，陆启航的话瞬间就触到了顾苒的逆鳞，她歇斯底里地挣扎着，“放手，陆启航，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孩子，你杀死了我的孩子，你这个混蛋！你不配！”
第21章：还有什么好怕的
“我说过，孩子还会有的，当时你的命重要。”陆启航直接将她抱起来丢在了床上，一把扯掉了衬衣，“顾苒，相信我，只要我们有了孩子，一切都会改变。”
“不，不要靠近我。”顾苒吓坏了，看着陆启航光滑的肌肉，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画面，太脏了！“滚开，不要过来，你太脏，呕——”
顾苒说着，将刚刚吃下去的几口东西全部吐出来了。
陆启航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，他一把抓过顾苒，“有过一次就好了。”
“不要，陆启航，你混蛋放开我。”顾苒哭喊着挣扎着却根本就不是陆启航的对手，她的手腕疼得麻木了，声音也嘶哑了。
陆启航的身影渐渐与几年前的身影重叠在一起，他终究还是那个陆启航，短时间的隐忍或许可以，可一旦他决定了就会不顾一切，他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。
顾苒不记得那一切是什么时候结束的，她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件白色的百褶睡裙，身上也清洗干净了，而她正被人轻轻地搂在怀中。
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，抬头看着尽在咫尺的男人，泪水肆无忌惮地涌出。
是她太傻，发生了那么多之后，竟然还抱有幻想。
这以后，顾苒彻底地安静下去，不管陆启航做什么，她都不肯开口说一个字，也不肯给他一个表情，即便是那种事情，她也完全不反抗，陆启航彻底将她变成了一具没有灵*的木偶。
陆启航不是不痛，不是不后悔，可他没有办法，只有跟顾苒靠在一起，他才能找回一点点儿活着的感觉。
他期盼着能有好消息传来，然而一直到第二年春暖花开，他都没有等来孩子，顾苒的身体却撑不住了，她吃什么吐什么，整日浑浑噩噩，瘦的皮包骨，连床都下不来了。
陆启航害怕了，他什么也不做了，就守着顾苒，给她磕头，扇自己巴掌，“顾苒，我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，我错了，我给你磕头，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！我答应你，只要你不再折磨自己，我——放你走。”
放你走三个字出口，陆启航的心都仿佛被掏空了一般。
顾苒黯然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光彩，她动了动眼珠看向陆启航，“你说话算话？”
“……算。”陆启航心如刀绞。
顾苒挣扎着坐了起来，“去做饭吧，好好做一顿最后的分手饭。”
陆启航出去了，顾苒开始梳洗打扮，换了一件深蓝色的及膝碎花长裙，化了淡妆，长发挽起，还挑了一套蓝色系四叶草图案的首饰戴上，优雅知性。
陆启航做了八菜一汤，开了红酒，烛光晚餐。
当他看到换了个人似的顾苒时，痛得瞳孔狠狠地瑟缩了一下，他不想看到顾苒因为离开他而高兴的样子，可他又贪恋看到她的每一分每一秒，更贪恋她的样子。
没有言语的沟通，几杯红酒过后，气氛渐渐缓和下来，陆启航痴痴地看着她，“顾苒，我们相识相恋多少年了？你还记得吗？”
“记得。十年。相恋三年，你恨我三年，我恨你七年。”顾苒幽幽的开口。
这段爱情，除了开始那幸福的三年，后面的七年，她一直活在挣扎与折磨中，或许，爱情早就消失了，如今两个人还纠缠在一起，不过是因为陆启航的不甘心。
陆启航深吸一口气，“最后，答应我一件事好吗？”
“好。”顾苒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。
她死都不怕，还有什么好怕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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