减肥
“真的?”陈娟瞪了瞪眼睛,不过庞大辽阔的脸上那双眼睛并不显得多大,连如江觉得她面部表情很有喜剧色彩。
“我骗你干吗?”连如江倒是真的没和陈娟开玩笑,荆暗夜药书里有几个成熟的验方,但无一例外都是以*攻*的类型,减肥药后边注明了使用条件,必须要每天步行二十公里之上才能化解*素。如果单纯吃药而不采取其它措施的话,虽然效用也很明显,但容易引起肝脏衰竭之类的恶性病。荆暗夜特意在后边用红笔写了慎用慎用二字。验方中写着“慎用”的不在少数,连如江对于中药名并不敏感,内行看热闹,外行看门道,他总觉得中药名和武侠小说中武功名字有点相似度。还阳丹他原以为是一种中药制剂,后来查书才知道只是一味中药。王不留行这味药他看到都以为这是一句成语,哪知竟然只是名字而已。连如江对荆暗夜这本药书爱不释手,总觉得就好像练武人获取了武功秘籍一般,这两天正跃跃欲试想找个人试试方子。现在看陈娟不由面露喜色,哇,好大的一个药缸,他决定把该女同学当做自己的第一个试验品。于是笑嘻嘻地说道:“陈娟,你是不是真的想减肥?”
看陈娟连连点头,他就装作很神秘的样子,说道:“妹妹,我倒是想给你开个药方,就怕你坚持不住,另外就是怕你受不了苦!”
“你放心!连大哥!”陈娟脸上有了一种异样的光辉。“我能吃苦的,你不知道我为了减肥都吃过蓖麻油。”可能想起了那段苦难岁月,她的眼睛里竟有了几分泪光闪动。有很多所谓的偏方让陈娟大吃苦头,至今从她脸上都能看到*素凝结的黑斑,不但肥没减下来,反而是身体差点垮掉。
“好。”连如江大刺刺地说道。“我给你的这个药方对饮食没有控制要求,但必须每天要步行二十公里以上,这点要求挺高的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陈娟现在就想走起来。
“你懂二十公里的概念吗?”连如江深为陈娟的智商发愁,看着数目不大,但差不多要穿越整个南京城了。“二十公里是化解中药*素的方式,只要运动量达到这种遍体大汗的程度就可以,我觉得你连一周也坚持不下去。”
“你小看人。”陈娟撅起了小嘴,但这种卖萌方式并不为连如江所喜,他扭过脸去止住自己想呕吐的想法,找到椅子坐下来,说道:“我现在就给你抄药方,你赶紧给我去做啥汤。我都快饿死了。”
杨梅和徐子婵进门的时候,连如江同学已经抄好了药方,只是有几味药剂量有点模糊,他仔细看了许久才最后敲定。这厮看着在厨房里蹦蹦跳跳的大象,就觉得陈娟被作为试验品而不觉,不免有点哂笑。
杨梅看连如江开门就笑着问他:“如江,你说的啥汤做好了吗?我一路上刚给子婵妹妹介绍这种小吃了。她从来没吃过呢。”
连如江强压住自己肚子里翻滚的咕咕声,笑着开玩笑:“徐大小姐是大家闺秀,吃惯了龙肝凤髓,怎么能对这种百姓小吃感兴趣呢?”
不知为何,徐子婵总觉得连如江说话带着嘲讽的味道,她忍不住反舌相讥:“连大师才是贵人呢,我们小老百姓给您打电话都不接,好大的官威呀。”
二人一见面就斗嘴很明显显得很不和平,杨梅捂着嘴笑了起来,评价道:“你俩怎么好像小孩子呀?如江,你也不会让着你小妹妹一点。”
连如江用手挠挠头,像是被老师批评的小学生,说道:“就是和子婵开玩笑开惯了,见了她就想逗她。子婵,*院长今天在北京也好忙,新闻联播里好像看见他的影子了。”
“新闻联播?”徐子婵惊讶地问道,“你居然看新闻联播?不大像呀,连大师一直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,闭门攻读圣贤书的类型。”
连如江有点不好意思,解释说:“刚才抄一个药方,顺手打开了电视,正好重播七点的《新闻联播》,看日本首相访华的新闻,其中陪同总理洽谈的人就有*老爷子。”徐子婵问得很对,他是很少看电视的人,在家里可能是王凌雪看电视剧看习惯了的原因,除了足球直播或者比较感兴趣的体育节目,连如江积极踊跃和妻子争争遥控器,其他时间大多都是在书房里看书。刚才就是因为和陈娟单独在自己宿舍,觉得出点动静有助于房间热闹才打开的电视,结果第一眼就看见*院长的身影。
陈娟从厨房里伸出头和杨梅打招呼:“杨姐姐您好!”,随后一眼看到了身穿一套绿色连衣裙的徐子婵,忍不住“哇”了一声,“大美女呀。”
徐子婵今天打扮的的确有点祸国殃民,连衣裙中的身材曼妙,走起路来似杨柳轻轻摆动,她是那样地美,美得象一首抒情诗。全身充溢着少女的矜持和青春的风采。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,以及长长的、一闪一闪的睫毛,都像是探询,像是关切,像是问候。最主要是有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。也许只有连如江这等俗人才会见了她只想吵架,而其他绝大多数人,包括女人都只会欣赏和感叹。
徐子婵听到厨房里的动静,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,看到陈娟那博大庞深的身材不由稍微愣了一下,她已经习惯了小家碧玉般的王凌雪,虽然比自己要显得年纪大一点,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大家风范,也无怪乎眼高于顶的连如江那么迷恋自己的妻子了。但是现在这个出现在连如江厨房里的女性却有点太过于的肥胖,而且脸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黑斑点。开始过来的时候听说是一个女大学生在连如江家里煮什么“啥汤”,她就心中腹诽:妻子刚走没一天,就找了什么大学生,肯定是一对狗男女。自从上次在玄武酒店见连如江和楚谷私会,对连如江同学的好色就甚为鄙视,谁知道现在看到竟然是这样子一个女孩,马上就知道想错了连如江,虽然不相信这个家伙的人品,但相信他的眼光。看来杨梅说的是对的,他们是最纯洁的异性朋友关系。见陈娟给自己打招呼,她马上报之以微笑:“您好,我是徐子婵。”
陈娟从厨房走了出来,甚至想用手抚摸一下徐子婵,但看看自己双手都是油气味道,终于怕是成了眼中璧人,只是围着徐子婵转了半个圈,才惊叹道:“啊,你真美。”
徐子婵的脸上现出略微红色,她竟然不知道怎么投桃报李回赞一下陈娟,只好很机械地说了一句:“你好。”
“我叫陈娟,是江苏徐州人。”陈娟倒是落落大方,自我介绍道。
“我叫徐子婵,在北京工作。今天我是专门过来尝尝你做的地方特色汤的。”刚才面对连如江伶牙俐齿的徐子婵,嫣然像个小女人,很客气。
“欢迎欢迎。我和如江大哥很熟,他第一次到我们学校,就是遇见的我,我帮他付的饭钱。”
“打住打住!”连如江在旁边听她这么介绍,露出不悦的神情。“陈娟,你应该说是我当时没办饭卡,借用你的饭卡买的早饭,什么时候你帮我付的钱?”
“那你买那本什么之前的宋朝书是不是借得我的钱?”陈娟看到女生多了,似乎有人给自己撑腰,也不像刚才那般淑女风范了。
“那是你主动借我的好吗?本来人家都同意我出价了,你非要多花钱……”说到这里连如江不由住嘴,这样说话有点显得自己不是男人,他转换话题,半开玩笑说:“陈娟,你要再这样无事生非,可休怪我不把那个减肥药方给你。没有药方你就是一天走五十公里也没用。”
陈娟明显还想有话说,但听到他最后的口气,却是鼓鼓腮帮子没说出话,虽然知道他也就是吓唬自己,但连大哥常常做出一些不同于普通人的举止,就是非不给自己药方她也无计可施。
徐子婵却不由得打抱不平:“陈姐,没事。什么药方?他敢不给咱们就……”她举手做了一个握拳头的姿势。她的这一举动可是让陈娟吃惊不小,这个美女可有点暴力倾向,丝毫没有她外表那般典雅华贵的气质。
“我才上大二。”陈娟很不好意思地说道,虽然徐子婵看上去青春靓丽,但陈娟也看得出来她比自己的年龄要大一点,刚才那声“陈姐”消受不起。
“哎呀,不好意思,陈,陈家妹妹。”徐子婵脸红了,没想到看上去很显老的女孩子比自己要小上五六岁。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,她继续发挥:“这个连如江就是欠揍,上次被我一拳一脚,打得他昏迷了一上午。”
连如江最不愿意的就是提这些事情,貌似眼前这俩女人都揍过自己,徐子婵说得不错,那场自助餐门口的羞辱至今想起来都让他无地自容。虽然说大家心里都明白绝非徐子婵是始作俑者,重要的是他被人下了药,但拳脚之下自己没有了意识却是无法辩驳的事实,他恶狠狠地瞪着徐子婵,如果眼光能杀人,估计徐大小姐都已经千疮百孔了。
陈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:“徐姐姐,不会吧?我也打过他,好像他没有这么不抗打吧?”
徐子婵得意洋洋地瞥了连如江一眼,正好和他炯炯火光般的眼光碰撞在一起,但这次碰撞却丝毫没有什么火花迸出,她继续挑衅:“真的,陈妹妹,他被打晕后你杨姐姐也到现场了。是不是呀?姐姐。”她故意揽着杨梅的胳膊,示威般地看着连如江。
“我们能换个话题吗?”连如江很无奈,现在他后悔答应杨梅带着这个自己的克星来了,主动说道:“徐大小姐,你来可是找我有事,不能如此惹我生气吧?”
“那好,要不说说你和你女同学的事情?那天在玄武大酒店十九楼,自助餐厅。”话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一下,笑吟吟地看着已经垂头丧气的连同学。
“且住且住,我们还是说说我挨打的事情吧。”连如江虽然知道她是故意调笑自己,但仍是觉得徐子婵太过于尖锐,自己退避三舍吧,“徐大小姐,那天你让我遭受无妄之灾,从来没给我道歉呀?”
“我给你道歉?”徐子婵杏眼圆翻,“你当众调戏本姑娘,你自己说你当时的手抓哪儿了?”
“我,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了!”这声喝问让连如江迷迷糊糊的,他说的是实话,当时无意识地只想找到一个熟悉的人保护自己,就像溺水者抓住任何一点东西都可以当做救命稻草一样,哪里想到会抓到哪儿呢。
徐子婵重重地“哼”了一声,不再理他,陈娟难得一见连如江吃瘪,心情却并不像原本自己想象得那般高兴,她怕徐子婵和连如江吵起来,就拉着徐子婵往厨房走去,说道:“徐家姐姐,我给你介绍一下啥汤是怎么做的?”
徐子婵出了一口恶气,心中舒坦不少。她看陈娟虽然长得五大三粗,但说话却并不糊涂,她自然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,就和陈娟一起走了开来。边走边问:“陈妹妹,你刚才说得给你一个什么药方?可不能胡乱吃药呀。”
厨房里并不宽裕,啥汤熬得已经快好了,房间里热气腾腾,夹带着面食的香味,徐子婵都感觉自己有点饿了。
陈娟把连如江从一本药书上找了个减肥药方的事情告诉了徐子婵,同时又说除了喝药还要每天步行二十公里化解药力,她也有点担心自己不能坚持。徐子婵自然知道那个药书的事情,虽然她对连如江心有桔梗,但对于荆暗夜倒是大为谦恭的,那的确是世外高人的风范。她忽然想起自己这几天偶尔翻那个邋遢道士送给自己捉*画符的书来,看上去很玄虚,但仔细读下去并不是苦涩难懂。其中就有一个符咒似乎就是给步行人画的,据说贴在身上可以不觉辛劳,日行数百里都可以如履平川,似乎和当年水泊梁山神行太保戴宗多少有点关系。但她总觉得有点太过于玄虚,戴宗其人只是施耐庵的臆想罢了,哪里能有这种手段。现在听陈娟说起走路来,不由说一句:“我倒是有个办法,可以让你走路轻松一点。”
“真的吗?”陈娟又惊又喜。
中厅里连如江看着杨梅,双手一摊,做出一个唉声叹气的姿势,但并没发声音,杨梅忍不住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