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医轶事治疫奇才余师愚 [复制链接]

国危思良将，病笃思良医。新型冠状病*肆虐的当下，不能不让人想起历史上的那些回春圣手。

据纪晓岚《阅微草堂笔记》记载，乾隆癸丑年（年）春夏之间，京城发生了瘟疫大流行。当地的医生，先是按张景岳的方法治疗，结果是十死八九，惨不忍睹。又改用吴又可的方法医治，仍然不见明显疗效。这时候，有冯姓官人家中的一个姬女感染了疫病，几乎快要断气了，恰遇一名来自桐城的医生，他煎药时往药罐里投入大剂量石膏，人们看见了都惊骇不已，然而给病人服下，竟立即转危为安了。于是旁人仿照这个方法治疗疫病，无数感染了瘟疫的垂死之人，都被救活了。据考查，这名医生就是余师愚。

余霖（-），字师愚，清代安徽桐城人。早年攻科举，后弃儒从医。又因父亲感染瘟疫不治，愤而专心于疫疹的研究，成为治瘟名家。著有《疫疹一得》一书。

《疫疹一得》前有几篇当时名士所作序言，都说余师愚治疫效验非凡，如蔡曾源序称余氏“三十年来，自南而北，所全活人，殆不可以数计”，张若称“医有立效，莫若我师愚先生”，吴贻也说“无不立效，其得之则生，不得则死者，不可更仆数”。如果详细阅读这些记述，可以发现，将余师愚视为旷世奇才也并不为过：

预立其方，先言其症，或断以三日而加剧、五日而加剧、七日而加剧，且症在危险，他医束手；辨在疑似，他医莫决，先生则毅然任之，确然信之，大声疾呼曰：“服则得生，不服则死。”咸如其言，历历不爽。甚至抄其方而亦愈，饮其药滓而亦愈。

《疫疹一得》书后附有余师愚的11则验案，皆为治疫病起死回生之例，蔚为奇观。摘录一例：

丙午夏四月，塞道掌侄孙兆某者，病疫已十一日，原诊辞以备后事。塞公另延一医，用理中汤，兆某妻舅工部员外伊芳公，素精医术，不肯与服。曰：若治此症，非余某不可。其家因有人进谗言予用药过峻，惧不敢请，伊芳公力争，恳予甚切。予因知遇之感，慨然同往。诊其脉，沉细而数；验其症，周身斑点，紫黑相间，加以郁冒直视，谵语无伦，四肢如冰，呃逆不止，舌卷囊缩，手足动摇，似若循衣。此实危症，幸而两目红赤，嘴唇焦紫，验其是热。查看前方，不过重表轻凉，此杯水投火，愈增其焰，以致变症蜂起。

予用大剂，更加玄参三钱，大青叶二钱，使其内化外解，调服四磨饮。本家惧不敢服，伊芳公身任其咎，亲身煎药，半日一夜，连投二服，呃逆顿止，手足遂温，次日脉转洪数，身忽大热，以*外透也。予向伊芳公曰：按法治之，二十一日得痊。但此剂不过聊治其焰，未拔其根，药力稍懈，火热复起。一方服至五日，病势大减，药亦减半。服至八日，药减三分之二，去大青叶。服至十日，药减四分之三，以后诸症全退，饮食渐进。计服石膏五斤十四两，犀角四两六钱，*连三两四钱，举家狂喜，始悔进谗言之误也。

余师愚发现本草著作中的石膏，性大寒，味淡薄，体沉，既能清胃热、解肌热，又能泻实热，是温热疫病的首选良药。因此他在临床上重用石膏以治热*瘟疫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，其自序说“三十年来，颇堪自信，活人所不治者，笔难罄述”。余师愚还创制了“清瘟败*饮”，方用生石膏、小生地、乌犀角、真川连、栀子、桔梗、*芩、知母、赤芍、玄参、连翘、鲜竹叶、甘草、丹皮。此方之义仍是重用石膏，以清十二经之热。分3种剂型，“生石膏大剂六两至八两，中剂二两至四两，小剂八钱至一两二钱”，分别应对疫情不同阶段、不同症状。该方在后世多用于温热疫病，医家认为余师愚所见之疫病与吴又可所遇有较大差异。此次新冠病*肺炎引发的疫病，各地又将清瘟败*饮用于临床治疗初期、中期阶段的疫*袭肺、热*炽盛者，仍获良效。

现在用于治疗新冠肺炎的中药方剂中，石膏仍是一味重要的君药，如“清肺排*汤”，各地报道治疗有效率达90%以上，其中生石膏用到15-30g，其作用尤为重要，因此余师愚的历史贡献可想而知。